脑瘫脑漏脑缺氧,痴汉懒汉怂包蛋。

© 鹿林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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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匠与木偶








为了避嫌不让我这臭鸡蛋招来一堆苍蝇就不打tag也不标CP和人物了。


请就当作是原创来看咯。




稍微有点魔幻现实。











伞匠与木偶





现在还在做这种老手艺的人已经不多了,老伞匠将藤编小凳搬出来放在雨棚下端着杯茶坐下去,看看天边的夕阳喝了口茶。

不多了啊,他慢吞吞撑着懒腰,在屋子里窝了一天他的骨骼关节发出断断续续的咔吧声,老伞匠嘘了口气,颤巍巍揉了揉发出痛苦呻吟的腰椎。他年轻时干这行的还算不少,手艺也是后来闲着没事向那时的一位老伞匠学来,只是现在他连可以一起聊聊的同行都找不到一个,更别提招学徒了。

前一天刚下了场异常大的雨,所以今天被送来修理的雨伞相比平常多了不少,伞匠放下茶杯捏捏被那些细金属划出不少条条道道的虎口,盘算着要不要去给几位老熟人把修好的伞送回去。

拿来修的伞基本没几把是好伞,连稍微新一些的都很少。来照顾他这老旧手艺的也都是些老人了,或许偶尔还会有些年轻人抱着好奇拿来些不用的然后对着修缮一新的伞赞不绝口,但也大致是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现在谁还买不起一把伞,又何必花那么大功夫去修这种东西。







太阳完全沉下远处的楼房了,只留下漫天的紫红色,还挺好看。老伞匠拖着屁股下的小凳子朝一边挪了挪,掀开他每天早上用来清扫路面的扫把,果然又在下面发现了那个掉漆严重的小木偶。

这段时间只要没下雨,老伞匠就会在傍晚在他的扫帚下找到这个小玩意,然后大约半个小时后木偶的主人就会慌忙跑来把它接走,再对伞匠千恩万谢恨不得给他免费表演一场。

木偶的主人是个在街头演木偶戏的,人偶们就是他最值钱的家当,丢了一个会这么慌张也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小木偶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老伞匠的店门口,把自己藏在扫把地下,时间长了也找不出什么其他异常后伞匠和木偶师也都习惯了下来,每天只要不下雨木偶师结束表演后就会过来取他的木偶,而老伞匠也得到了一个可以听他絮絮叨叨也不会厌烦的小朋友。

“你来了啊,”伞匠把它拿起来抖了抖沾上的一些杂灰,“今天你们演了什么?唉天天说去看我这脑子也是太老了总也记不住。”

他把木偶放下腿上,天上的晚霞一瞬就退了个干净,把位置让给了星星和难得出现的月亮。老伞匠像捋小动物一样捋着木偶,眼神不好而没看到自己又把它斑驳的绘漆抹下来了点。

木偶今天的衣服配了个小兜帽,老伞匠把那帽子给它戴上,理了理木偶的衣服后看着笑出了声,他记得邻居家那个很讨人喜欢的孙子在某次家里停电时抱着电脑过来蹭电,还给他介绍了一下自己在玩的游戏,里面的主角大约也是这个样子,黑色外套再配个遮了眼睛的大兜帽,其实伞匠挺奇怪他们到底能不能看到东西的。







月亮快到头顶正上方时木偶师才吭吭哧哧跑来,气喘吁吁接过木偶连道谢也忘了说又跑走了。

虽然觉得挺奇怪,老伞匠对他狂奔的背影喊了句你慢点跑别摔着了,然后收了凳子拉下卷帘门,慢悠悠沿着月光朝家走去。快到家时他遇到不少出来乘凉的邻居,他们向他打招呼,告诉他居民区停了电,让他也别回去了。老伞匠向他们摆手,说着自己回去要打扫打扫最近老下雨天潮怕发霉了。

到家后他摸索着点燃根蜡烛,先是在椅子上坐了坐缓缓他的腿,然后开始收拾起满地的狼藉。

老伞匠不是一开始就是个伞匠,他也是到了退休的年纪后才想起自己还有这门手艺。没人知道他之前是做什么的,这让伞匠在邻居里的名声有些神秘,不过没人会对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起什么疑心,神秘归神秘,也许他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想提起过去而已。

他的确是不想提,那些过去到现在也还在烦扰着他,就好比这间抢劫现场般的屋子。

“我就是个修伞的臭老头,接不到多少生意都快要吃不上饭了,唉唉放过我吧。”他扶起一捆被防水帆布抱住的金属条,捶了捶腰后又加了一句,“或者好歹给我点赔偿费啊唉现在的年轻人……”

老旧的空调在卧室里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头顶的挂扇又开始吱吱悠悠来回晃了,伞匠打开灯,对着角落里被灯光暴露出的人影视而不见,提着带回来的菜袋子拐进厨房里了。

等他给自己弄了锅菜粥回到客厅时,那个人影就自己不见了。







隔天伞匠起了个大早,天上有不少的厚云,在他刚走到店面雨棚下时不要命地泼了一地雨。

老伞匠哎呦哎呦地拉开门走进去,随手拧了拧湿了的衣服角,角落里修好的伞被堆成一个小金字塔,突然呼啦啦滚了满地。伞匠放下手里的毛巾,走过去捞了半天把木偶给捞了出来。

小人偶的漆掉得更厉害了,斑斑驳驳的脸上几乎只剩下眼睛还能看清楚。“你怎么来这么早,吵架离家出走了?”老伞匠也不害怕,像往常一样把它拿起来捋了捋衣服,然后被掉了满手的漆皮。

这就有点吓人了,虽然这木偶从来也不说话,每次都自顾自莫名出现,但是对于生活上基本没什么说得上话的朋友的老伞匠而言这小玩意算是他仅有的朋友之一了,虽然平时就破破旧旧只能勉强看出原先漂亮的漆绘,但这稍微碰碰就稀里哗啦掉下的漆就像是他的小朋友在流失的生命。

尽管老伞匠并不知道木偶究竟有没有生命。

于是伞匠小心地用毛巾把木偶抱起来,走出门后又有些迟疑木偶师的具体演出地址。虽然那个总是穿着滑稽深红色礼服的木偶师给了他大概十几张演出票——哦对演出票,老伞匠回到屋子里翻着抽屉,找出一把被湿气浸得皱巴巴快要看不清字的纸条,对着上面的地址念了三遍后又抱起木偶走了出去。







可惜的是当他找到一反常态没有在演出的木偶师时,被揭开的毛巾里原来的木偶只剩下了一堆木头渣。老伞匠心里抽了抽,有些难过地把毛巾包好还给了木偶师。

难得没有戴着那顶傻兮兮黑红色高顶礼帽的木偶师扔掉手里的烟踩灭,接过毛巾时用一种伞匠从来没听过的语气与嗓音低声叹气,说了句何必呢。

回到修伞店的路上经过了很多消防车,随后老伞匠发现是自己的铺子被烧了。他看着大概是第一个冲进去灭火又被拉出来的满脸黑灰的几个年轻人,慢悠悠走过去拍了拍他们的背,回家时老伞匠想着,要不是木偶他大概也得跟那些伞一样被烧成灰了,他唉唉地叹气,为他的小朋友悄悄流了滴泪。







后来老伞匠就搬走了,这座城市便也失去了最后的一位修伞人。

不过现在谁还买不起一把伞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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